運轉手的人生哲學

我不常坐計程車,除非是都沒有其他的交通工具或是在很緊迫的壓縮時間。
不過還記得很久前我有一天加班晚歸,從中壢回到台北後已經沒有公車回家了,才伸手招來小黃。駕駛先生問我怎麼這麼晚才要回家,我說加班,他說是喔我現在也是在加班。然後電話響起,我都還沒到家,另一個call又來了。駕駛先生問我,工作到這麼晚,有沒有加班費,我不知道怎麼回答責任制。他說大家都在為了生活討口飯吃,我說現在的人,是不是都賺嘸它呷,我瞎忙到這麼晚,肉體佷累很想睡,大腦都不想運轉了,但還是掛念著剛接到的電話,想要馬上回家開電腦。上一代的父母,是如何靠著不固定的收入,買下一間安身立命的房子,再加上養大三個小孩?駕駛先生說,時代在變,這個世代的人,不是那麼簡單生存了。

上星期有事去新竹一趟,步出那家公司時已是晚間的7點多,警衛幫我叫車,我站在寒風中直發抖。上車說了地點,我拿出手機傳簡訊給朋友說晚到。下班時間的竹科,要上高速公路的出入口塞的一塌糊途。駕駛先生說竹科上下班都會塞車啦,下雨塞的更慘。但好過沒客人載,我一天早上送完小孩後開始跑車,到晚上吃飯時間又回家弄飯給小孩吃,吃完再加班,平均一天都是工作15個小時啦。最恐怖的是去年,7 8月時都還好,突然9月轟一聲,竹科的人都不見了,每天上下班路都空蕩蕩的,一天賺不到一千元,但固定的開銷還是那麼多,每天出門都快要得躁鬱症了。計程車通常都五年就得換新了,五年才剛繳完貸款,一天扣到成本,其實也只賺個 2 仟多元,有時還到奇怪的客人,如喝醉酒的,吐在車裡,一天就都不用做生意了。還有不付錢的,特種行業要仙人跳的。如果自已把持不住就完了。每天在路上跑都是一種修練,剛開始開計程車時還會跟路上的車口角,現在都覺得是小事了,必竟自己每天都在路上討生活,所以都求和氣啦。

到了目的地會鈔下車,看到車尾燈遠去,他們又鑽進車水馬龍裡,尋找下一個客人。2佰多元的經驗談,其實也蠻值得的。